时间的灰烬 -> Leafing专栏 -> [转贴]+[原创]文明失落的地方--作者:Leafing [打印本页] 登录 -> 注册 -> 回复主题 -> 发表主题

bodyliu 2005-05-27 12:05
在外游荡了一个月,刚回上海时,脑子被一个月来在外经历的纷繁的一切杂乱地占据着,象是婚宴后的新人,虽是战果丰厚,却有待对战利品进行繁重的清理和记录工作,加之身体异常疲惫,又有累积了近一个月的工作和生活琐事,要提笔写游记的欲望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如今,一切的一切终于也走下高原,缓过气来,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得以重温那段艰辛的幸福日子,象个老人,生活在愉快的回忆之中。

bodyliu 2005-05-27 12:12
本世纪初,有个叫Joseph F Rock的美国探险家,持续27年,为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拍摄中国川滇藏一带的照片,那些照片第一次试图为世人揭开中国西南部神秘的面纱。因为这些照片背后隐秘的故事,James Hilton,一个英国人,灵机一动,写了本《消失的地平线》,里面把一个叫香格里拉的地方描绘成世界上最后的圣地,祥和,安宁,善良而温暖,它将在世界毁灭之前,如挪亚方舟般解救众生。

于是,几乎一夜间,“香格里拉”成了神秘,美丽而原始的代名词,成为了全世界探险者和旅游者心中的圣地。精明的商人在用这个词创造他们经济效益的同时,也为香格里拉在全世界做着免费的广告。

起初,人们认为中国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的中甸地区应当就是书里写的香格里拉,因为她有着丰腴的草原,血红迷人的狼毒花,宁静秀丽的湖泊,以及笑容淳朴的藏民,中甸甚至因此更名为香格里拉市。但是近年来,有些先行者去到了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一个更为人迹罕至、风景更为原始独特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圣洁的雪山海子,连绵的原始密林,悠闲的马儿牛儿,以及终年不绝的朝圣者。当地人说,这里叫亚丁,是稻城县的一个村。

“后来,我试着去了趟稻城府。那是个古怪的地方,像是世界上最偏远的一个集镇,非常难以到达。云南的汉族脚夫们从这里把他们的茶叶转给藏族人。……欧洲人很少走这么远到这里来。可我发觉那里的人都非常文明、儒雅。” 这是《消失的地平线》里唯一一次提起稻城,这个现在被认为是最后的香格里拉的地方。

图1:稻城色拉---慈祥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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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稻城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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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17
稻城最迷人的风景就是从亚丁自然保护区开始的。该风景区在2002年被国务院列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目前正在申报世界自然遗产。

亚丁是以念青贡嘎日松贡布雪山(藏语意为终年积雪不化的三座护法神山圣地)为主体,辅以金黄的草场、碧蓝的海子、密布的原始林、潺潺的溪流和陡峭的岩壁,加之悠闲的马儿、自得的牦牛,无数的玛尼堆以及手持转经桶,笑容永远亲切淳朴的转山藏民,形成一个美仑美奂、清净和谐的人间仙境。

念青贡嘎日松贡布雪山由三座呈“品”字形排列的神山组成,他们分别是海拔6032米的仙乃日(观音菩萨),海拔5958米的央迈勇(文殊菩萨)和海拔5960米的夏诺多吉(金刚手菩萨)。

而其中,仙乃日以其主峰雍容的气质,守卫着他的那座标准金字塔的威严仪态,以及他山脚下碧玉般的珍珠海的纯净无瑕,在亚丁三神山中,成了我的最爱。

仙乃日的主峰象极了大肚弥勒,在空中泰然安坐,俯瞰苍茫大地和受苦众生。

珍珠海宛如一颗从观音净瓶中滴落的碧绿珠子,来到这尘世就是为了映衬仙乃日的万方仪态,给虔诚的信徒一方膜拜的净土。

在珍珠海,不能大声喧哗,否则你会看到雪崩,紧接着海子上就会飘起绵绵细雨……那是众神之地,不容一丝亵渎,一切苍生惟有跪拜。

青海来上海的朋友,看到我拍摄的仙乃日照片后说,青海东部久治的年保玉则雪山和它很象,莲花般盛开,金字塔主峰耸立其中,但更美丽。这最后一句象只小手,挠得我的心,痒痒的。

图1:典型的亚丁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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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亚丁(有欧洲风情的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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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仙乃日与珍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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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25
洛绒牛场--卡斯地狱谷(一)

徒步亚丁和卡斯是这次在外游荡一个月的行程中最艰苦的一段。“徒步”,不就是走路么,谁想起来用那么文邹邹的词,居然凭空生出一种英雄气概来。好象是从余纯顺开始,不过,他是真正的英雄,做想做的事情,不畏艰险,义无返顾,配得上用这个词。现代都市和平和的生活磨尽了人的野性,城市中但凡还有点血性,本性未全部丧失的人,只能用走路去找回自己失去的力量。

我们同行的有四人在从龙龙坝(亚丁景区入口,3700米)骑马到洛绒牛场(4150米)后出现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呕吐、头痛、乏力,需要吸氧,于是放弃了后面这更加艰难的一程,我从龙龙坝走了四个多小时到洛绒,途中又拐道冲古寺(3880米)去看珍珠海(3950米),因此晚上非常疲惫,开始心慌起来,一宿未眠。听着洛绒牛场帐篷外哗啦啦的雨声,恼恨着在被子上窜来窜去的嚣张的老鼠,我在潮湿的木板床上边把自己烙着煎饼边打退堂鼓,起先想放弃第二天徒步卡斯的计划,到了后半夜,甚至想放弃此后去青海的计划,因为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已到了极限。

整个晚上,强烈而过速的心跳盖过了四肢的疲乏,盖过了寒冷,成了我唯一无法摆脱的负担,心脏每一次砰动,整个人跟着一起颤动,它似乎随时可能从我胸中崩裂而出,我一边徒劳地渴求它能和缓下来,希望得到哪怕片刻的休息,一边又神经紧张地试图抓住它,防备它真的跳出胸口。整晚,一种对死亡的未知的恐惧牢牢抓住了我,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我害怕这样的感觉,对自己全然失去控制,无法预知未来,无法控制事态,无法避免将会发生的事情。在法律上,这叫不可抗力,发生这样的事情,合同协议都可以无条件终止,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意味着死亡,生命的,感情的,事业的,暂时的,或是永久的。在尘世中任叱咤风云、坚不可摧的人,到了为生命而焦虑的时候,都是不堪一击,脆弱而渺小的。

好在,我还是熬过来了,第二天一早五点多,雨停了,我走出帐篷,呼吸了几口清新无比的雪山下的空气,在人们的惊叹声中,看到了云雾散开后的夏诺多吉和央迈勇的雪峰,虽然只是短暂的片刻,但已足以使我的精神为之一震,我感到自己的体力恢复过来了,心脏又开始悄无声息地运作了。随即决定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去卡斯。

雪山有如此让人振奋的威力,现在想来真让我吃惊,是不是她唤起了我原始的力量,激发了我深藏已久也许快要湮灭的生存本能?是不是我已经和自己的本性远离太久,以至于一直生存在机械社会制造给我们的可笑的梦幻之中?无论如何,我很高兴,看来终于找到了一些应当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勇敢的、真挚的、激情的、乐观的信仰。

我是来看别人的信仰的,不经意间,却在这神山脚下,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信仰,它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等我了。

亚丁除了知名的三座神山外,还有三个美丽的高山湖泊,珍珠海、牛奶海(4500米)和五色海(4600米)。然而,由于需要跋涉4800米的垭口方能看到牛奶海和五色海,高原反应和对体能的要求使一般游人到洛绒牛场就止步不前而放弃了后面两个海子。

在去稻城之前我们设法从网上查找当地图片资料,却没有找到一张牛奶海和五色海的照片,更不用提卡斯地狱谷。有网友打趣说:“你去了五色海,就知道地狱有多深”。牛奶海和五色海就在我们从洛绒去卡斯地狱谷的路上。

这一路何其艰险!同行六人,三个骑马,我和另两个走路。其实没有路,只有马儿踩出来的泥泞不堪的坑,很多地方挨着悬崖,经常,一脚下去,泥巴就埋没了中帮登山鞋的鞋跟。一路短短四五个小时,风雨交加,时晴时雨。山上除了高原苔藓,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植被,风毫无遮拦地吹来,嘲笑着每个赶路人。我只穿了一件抓绒衣和一件防水衣,在零下的4000多米高原上顶着风雨攀爬。寒冷、疲倦、缺氧花去了我百分之八十的精力,我用余下百分之二十的心情来看周围的山势和变幻的风景。

这样郁闷地走了不知多久,就象小说里经常写的,我们眼前忽然一亮,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展现在眼前,传说中的牛奶海,在小雨中,似一层牛奶衣罩在蔚蓝的湖面上,美极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宁静而毫不张扬的湖泊,尤其在静得只听到雨点声的高原上。她就那样静静地展现到我们面前,不声不响,却让我张口结舌。有些人也有这样的魅力,没有一句话,他的静穆却罩住了你。在极度的疲倦之后,我终于没有失望,看到了我平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湖泊,她就在那雪山脚下。

图1:洛绒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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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在央迈勇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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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小雨中迷人的牛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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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28
洛绒牛场--卡斯地狱谷(二)

等看到五色海时,我已筋疲力尽。我落在了队伍最后,为了给我打气,广东驴友zhang jun一直陪着我,如果不是他的鼓励和那句正确的指导:“慢慢往前走,但不要停下来”,恐怕在这狂风密雨中,我走不到五色海。其时,zhang jun自己也已冻僵,衣服湿透,即便如此,他还准备把外套脱给我,被我一叠声婉拒了。旅途中的伴侣呀,就是在这关键的时刻,看到了你的善良,知道了你的重要。

看过了养眼的两个高原海子后,便是一路直奔卡斯而去。

图1:小雨中的五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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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冷雾笼罩五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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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32
卡斯由两部分组成:卡斯地狱谷和卡斯村。

地狱谷是片原始森林,是佛教典籍中提到的世界八大尸林之一,人的肉身和灵魂由凡界经过这里通往地狱或天堂。我们一脚深一脚浅地随着马夫走在地狱谷边缘时,看到马夫们拣起石头仍下谷底,这里有个风俗,每位路过的人都必须往谷中扔石子,以祈盼不再有人落入地狱。我边拣着石头,边寻思,什么时候这个谷子会被乱石填满,那个时候这里是不是依然会是一处景观,人们从万里之外赶过来,向导指着一片乱石堆说:若干年前这下面曾是阴森的谷地……传说总是那样有魅力,让千百年后的人们千里迢迢奔来赶去,寻找残酷的现实世界中所不曾有的慰籍和救赎,寻找自己那原始的本性所归属的,真正的家园。

旅游追求的是纯精神的感受,或为摆脱,或为获得,或为忘却,或为纪念。人们离开自己熟悉的世界,到一片陌生土地上,渴望寻找到意想不到的好东西,甚至涅磐。

通向地狱谷只有一条马道,其泥泞和狭窄,与我曾经在照片上看到的,洛克在本世纪初拍摄的四川云南一带原始森林中献有人涉足的古栈道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地狱谷终年云雾弥漫,阴雨绵绵,地上非常潮湿,一路走着,心里全是忐忑,一脚下去站踏实了,却不知下一脚那坑会有多深。明知前路漫漫,且是必然的崎岖坎坷,空气稀薄,风雨交加,却依然咬紧牙关顶着风雨往上爬,往前走,开始是憋足了劲儿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好风景,到后来,是因为想回头,而回头的路也同样漫长而艰难了。熬到最后的,为自己骄傲,再回想过来的路途,似乎也不那么艰难了。本来也是,咬一咬牙,什么也都过来了。

卡斯地狱谷袅无人烟,原始森林中垂下的松萝在漆黑的夜晚更显得阴森恐怖。唯一象样些可以搭建帐篷的地方是个牛棚,可能这就是先行者们称作卡斯牛棚的地方。棚后面是条水流湍急的小溪,寻着小溪可以看到,它的源头是远处从天边挂下的一条细长的瀑布,现在想来,瀑布下定是个绝色的水潭,但当时极度的困顿和呼吸困难象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每个人,而且看山跑死马,看来近在眼前的瀑布,却可能藏在很远处的深山之中,天色又渐暗下来,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跑去看上一眼,这个瀑布成了我下次再去的又一个借口。其实,川藏很多原始的地方,不需要是名胜,只要是没有人烟之处,必然也是风景壮观之所在,水一定碧绿,山一定威武,天也一定透蓝透蓝。

入夜,这瀑布隐约的轰鸣声和着帐篷边噼啪作响的火苗,我觉得在大自然面前,人是那样弱小而不堪一击。

这一路,必须要提的是我们的马夫索达多吉大叔,在阴冷而袅无人烟的地狱谷中,他为我们在雨中生火取暖、驱赶野兽,没有一句话,只是满脸质朴的笑容。

文明进化的代价是都市人丧失的在大自然中的生存能力,文明用一系列复杂的机械设施来预报及帮助人们度过自然灾害,而这大部分自然灾害,在这个现代文明失落的地方,人们用他们的双手和智慧去面对。而这些所谓文明中来的人们,很多人是那样无助和疲惫,对生活充满迷茫,快乐的情绪在他们如流星般转瞬即逝、难能可贵。

当然,有朋友说,在西部呆久了,你会有其他发现,比如经过比较,当那些淳朴的人知道外面有个更精彩的世界,有豪华奢侈的享乐,可以过更富足的生活,他们思想的波动是惊涛骇浪般的,那种时候,文明人对自己带给他们的冲击的内疚心情比看他们受苦更沉重而无奈。人类渴望改变自己生存条件的本能是这样强烈,这根本就是一个和生死一样重要而原始的任务。

图1:卡斯地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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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松萝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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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多吉大叔为我们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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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34
德钦(升平)(3485米)
傍晚约六点左右,高原上的天还很亮,我们的车盘山而下,看到一个规模不小的山城,座落于峡谷之中,上空云雾缭绕,山城时隐时现,象一幅中国古代的水墨画,群山中蒸腾着仙气,小镇安然置身于这仙气之中。这是我见过的最有梦幻色彩的城池,她的名字叫阿墩子,清光绪改名升平,现叫德钦,但当地人仍会叫它升平,我也更喜欢这个国泰民安的名字。

晚上,在住宿的达圣宾馆门前街上的“清真牦牛肉馆”吃饭,我们已经习惯于西部馆子里没有菜单,反正颠来倒去不外乎那几样,面条、面片,牛肉的或是牛杂的,烹饪方法或煮或烩,让我想起《麦兜》里面很好笑的一段,麦兜要吃鱼蛋粗面,校长说鱼蛋和粗面都没了,麦兜接着问,“鱼蛋河粉呢?”“没鱼蛋了。”“墨鱼丸粗面呢?”“没粗面了。”“……”得巴同学实在看不下去,提醒他所有要鱼蛋和粗面的搭配都没有了,“哦~~~”麦兜认真地问:“那净鱼蛋呢?”得巴和校长昏倒。如果这家店里的牛肉卖完,恐怕也要少去一半菜肴。扯远了。我一眼看中砧板上一条长长的黑乎乎的牛舌,他们都嫌脏,我却觉得要把那么脏的东西拿出来卖,一定得做得非常好吃,否则哪里有人要吃,况且它已经被切去一半。结果果真猜中,上来的凉拌牛舌真是人间美味,拌着刀功细腻的黄瓜丝,酸甜爽口,肉质鲜嫩,被大家一抢而空。这是我们在西南吃到的为数不多的不辣而又香甜的美食,江南的馆子里也找不到那样好的东西。

吃完后去超市买补给,结帐时营业员凭记忆报出每样商品的价格,然后给我们手写一张象发票一样的单子。我歪头呆看了他10秒钟,然后说服自己相信这里的人忠厚诚实,营业员不怕少记了价格,顾客也不怕营业员多算了价钱。一个字,牛!


bodyliu 2005-05-27 12:37
梅里雪山

第一次在电脑上打这个名字,跳出来的是“美丽”二字,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雪山的名字是这样美丽而含蓄,典型东方人气质,我喜欢。

早上六点半光景,为看著名的梅里日出,我们已从下榻的德钦达圣宾馆赶到飞来寺,不料大雾弥漫,我们没有足够的幸运和修行看到日出,也或许是懵懵懂懂,对看神山的日出并不诚心的缘故吧,太阳在重雾背后悄然升起。梅里的主峰卡瓦格博峰(6740米)也始终藏在浓雾后面,不肯露面。飞来寺的九月,清晨,寒气逼人。我们在路边的小馆里喝着热气腾腾的酥油茶,煎着荷包蛋,等着去西当的班车。不知为何,那馆子里的火特别旺,我和Stella煎的蛋都黑了。出了远门才感觉到,在那些条件艰苦,饮食不惯的地方,自己会做一些简单而有营养的菜是很可以改善饮食,增强体能,消除旅途劳顿和不适的。

为看到主峰真面目,早餐后,我独自站在观景台前,我相信心诚则灵,尤其在这样充满神秘色彩的藏区,在青藏高原八大神山之首的梅里雪山脚下。我虔诚地注视着主峰方向,默默祈祷天开云散,让我一睹为藏民顶礼膜拜的神山的真面目,真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山峰,让一个民族如此感动和震撼,让这信仰日久弥坚,经久不息。许是怀着同样的心情,也许是为新婚许个吉祥的愿望,Stella在一边烧着松枝,和我一样祈盼着云开雾散。就在我们即将上车的时候,环绕在神山周围的云奇迹般退下了,散开了,云雾象哈达一般围聚到梅里的山腰,为所有人奉上了完整的卡瓦博格峰!

关于中国西部神奇的金字塔般的雪山,国内外不少书上都分析这属于冰川作用的结果。在亚丁,我见过央迈勇,在照片上,我见过四姑娘山、贡嘎山和其他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青藏山脉,虽然都挺拔而俊俏,但因为消瘦和孤立,显得有些单薄。而卡瓦格博的金字塔却气势磅礴,具王者风范。金字塔塔身如肃穆的坐佛,威严逼人,让人肃然起敬,而佛的双臂却又向四周展开,环抱周围的群山峻岭,让人感受普渡众生的宽厚与慈悲。看着它,有一种宽广的气势在胸中蔓延,我把什么都忘了,似乎梅里雪山就是整个世界!我终于明白,没有很强自我意识的人为什么会对它如此敬畏和仰慕了,它象是在指挥着整个世界的气宇宣昂的帝王,是藏民的王。西方人眼中的上帝是无形的,而藏王却是可以接近和触摸的,给人一些可以期盼的希望,有希望,生命才得以延续。

这时候,周围所有的藏民都笑眯眯地向我们几个手持相机的人走来,我有些慌张,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想借我们的镜头更清晰地看一眼他们的神山。此后,我养成了习惯,只要有藏民看着我的相机,我都会乐呵呵把取景器拿到他们眼前,看着他们憨厚的满足的笑容,我也笑着满足起来。

上了去西当的班车后,我们发现整辆大巴上,除了我们六人以及另外两个来自广东的驴友,其余全是藏民,其中绝大部分是进梅里转山的朝圣者,他们中不少是从昌都等西藏地区赶来的,当然昌都距梅里也就80公里的路程,去西当的路上,我们可以看到西藏那边的雪山。盘山而行,卡瓦博格不断变换着角度呈现在我们面前,司机不时停车给我们拍照,也给藏民下车看山的机会,象这样为了让乘客看风景,随开随停的公交车,我从没在其他地方看到过。

车到西当温泉就没路了,一座大山横亘眼前,雨崩村就在这大山里面,梅里背后。

图:梅里--卡瓦博格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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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39
梅里。雨崩

当初定了去四川云南的计划后,有两个朋友说,你一定要去梅里后山的雨崩,那里才是真正的香格里拉!这样不约而同的强烈推荐,加上这个诗意的名字,让人对它的自然景观浮想联翩、满怀期待,我与同行的人毅然决定要去雨崩走一遭,虽然我们的行程已经很紧张。

雨崩是德钦县梅里雪山下的一个村,分雨崩上村和下村。从德钦有班车到西当温泉,然后翻山进雨崩。从德钦到温泉车程约三个多小时,途中要购买进梅里雪山的门票,换言之,雨崩是梅里景区的一部分,只是由于交通不便,旅途艰辛,除了朝圣的藏民和我们这样的“自虐”者,或者说对神秘事物抱有过分兴趣的年轻人和老外,很少有普通游客光顾,惟其如此,更增添了梦幻色彩。

车到温泉后我们租马(其实是骡子,骡子力气大,马儿脚程快,在川滇一带驮人的通常都是骡子)上山,山势不算十分陡峭,但若步行,需要不断往上爬约三小时,其路漫漫,也很累人,况且那时正当中午,即使是阳光透过树叶射到身上,依旧灼热逼人。一会儿我们就纷纷脱下外套,却依然满头大汗。山路很窄,崎岖不平,当与对面来的人马交会时,情况就比较危险,让到崖边的一方总是很小心地停住不动。有些地方和去卡斯的路相似,全是原始森林,没有路,只有泥泞异常的马蹄坑。不过,经过过去几天在亚丁卡斯的艰苦旅程,对我们,下到这三千米的山中行走,已远不是那么艰难的事了。然而,由于在稻城傍河边贪拍照片摔伤的脚一直没有恢复,我还是选择了骑马上山。

途中遇到几个外国人,居然雇了几匹骡子为他们背冰箱(记得雨崩是没有通电的,这冰箱何以要带上去,我至今不太明白)和液压煤气,大家都惊叹,原来外国驴友有腐败至此的,看来在腐败方面,国人还是大有发展余地,腐败也成了文明进化的一种标志。

据说,对于外来人的住宿等商业活动,雨崩上村实行的是平均分派制度,就是由村里的头儿统一把游客平均分派到各家各户,以保证每户人家都可以有收入,游客是不得自行选择的。我们去了下村,因为听说有个神瀑客栈,就在梅里雪山脚下,是雨崩风景最好的地方,而且离我们要去的雨崩神瀑最近。

那晚神瀑客栈接待我们的是阿青布的姐姐,一个四五十岁光景,看起来憨憨的,她努力想使自己表现得精明些,但结果却更显其憨憨的可爱的女人。第一晚,她说小店不供应饭菜,只提供原料让我们自己烧,饭钱我们说了算!饭后,在大家头灯光的照耀下,虽然我们在小厨房里一五一十仔细给她算了每颗青菜、每个鸡蛋、每颗土豆、每根柴火和每勺油、盐的价钱,她却是一迭声地“不行”,让她算,她却又憨憨地笑,翻来翻去把我们十个食客只点成九个,当然就更不用说要把土豆和鸡蛋变成铜板来算了。结果勉强收下我们给的100元,一脸的不高兴。第二天一早,我们向她买鸡蛋,她满脸严肃:“不行,两块钱一只肯定不卖!”我们担心她气还没有消,正要加五毛,不想她说“一块五一只卖给你们!!”

哎,这山里的人儿怎么就那么可爱呢,还是她以为一块五比两块要多?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今后若有孩子,一定要让她/他好好学数学。

神瀑客栈有好风景真是一点没错的,不仅傍晚我们看到了晚霞,第二天一早我还拍到了有我的历史以来的第一张日照金山。;-P

神奇的是,当我面对日出时金光四射的梅里时,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我初次倾听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时的心情……凡世中的一切都遁去了,在瞬息之间,烟消云散……如此想从尘世逃脱的我,或许一辈子都会被尘世的绳子牵着走下去,象被抓住缚在绳上想飞而不得的麻雀,不同的是麻雀会选择绝食而亡,我却顶多选择一根给我更丰盛食物的绳子。

回来后查资料发现,雨崩村至今尚遗留部分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家庭,可惜去之前没有好好做功课,少了一次和他们接触的机会,多了一个遗憾,当然,也多了一个再去一次的理由……

图1:雨崩朝圣者---他们满足于一辈子只吃糌粑、酥油茶和牛肉干巴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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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夜晚,Lee为大家烧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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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缅茨姆峰和五方佛峰----日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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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41
中甸之属都湖

也是去之前听一些驴友不约而同地说,中甸最棒的地方其实是属都湖(也有叫“硕都湖”)。碧塔海啦,纳帕海啦,白水台啦他们说都不如属都湖来得幽静和美丽。我们的车路过了纳帕海,是个挺大的海子,但有些枯涩的感觉,水色并不诱人,我也见过照片上的碧塔海,不过尔尔,白水台又是在从中甸到虎跳的路上,由于决定去属都湖。果然没有失望。湖水宛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掉落在墨绿的山色中,莹亮得把看的人都照成了透明,深沉得让我想到头戴蓝宝桂冠的优雅的奥黛丽,唯美的化身。

图:中甸属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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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2:43
宁静的泸沽湖

我们在泸沽湖的时间只有一天。那是宁静的一天。

窗外是平静的毫无涟漪的湖水,太阳很柔和。我们坐在朵朵家的屋子里,奶茶的热气在透进窗户的阳光中袅袅升腾,那一刻,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我惬意地托着下巴,感觉到一种被关怀的温暖,一个心的家园。

哲蚌寺在泸沽湖的黑瓦吾岛上找到了他们甘丹赤珠四世的转世灵童,罗桑益世活佛,活佛是永宁土司大总管阿云山的第二个儿子,阿云山夫妇也许是一生漂泊的洛克在中国最好的朋友。活佛有一句话:“生命只是一颗流星,而要做一颗灿亮的流星,是极不容易的,而只有后者才能在幽暗的天空里闪耀光芒。”

那个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天上有颗闪亮无比的星星划破长空,我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流星!Stella为我们仨女孩许了个美丽的愿望,我掐灭了手上最后一支烟。

泸沽湖是宁静的。很多人对她最后的母系氏族倍感兴趣,一是因为那推动人类进步同时也可能葬送人类自己的永无止境的好奇心,二是因为内心深处对某种原始状态的眷恋和思念。而她,无论世事变迁,人来人往,毁誉评说,仍旧宽容地面对这个世界,随时准备用她温暖的胸膛抚慰一切孤独者和痛苦者。从一只小狗到一个过路人。

我看到了躺在湖中象是睡着了的猪槽船,和湖水一样沉静,似乎还是千百年前的那条船,在这千百年前的湖水中,一睡一千年。

我也看到了躲在树林中悄悄向我们兜售一块钱一大袋红苹果的摩梭女,容颜如此秀丽,神色却那样慌张,我们是她们衣食的来源,而我们身后的管理人员却是她们的天敌。我分别向两个人买了两袋,她们拿过钱匆匆隐去。我想象着她们辛劳背影后那个没有男人的家庭,想象着在古老的母系时代,她们是否也会有今天这样让人畏缩的慌张。面对自然的天敌,任何动物都会慌张,但这样的慌张是有尊严的,有过前辈搏斗后失败的经历作为后盾,是理所当然的。而如今,不明白何以人进步了,同类之间的尊严却屡遭践踏,对心灵的伤害更加狠毒。

泸沽湖这美丽的地方,象块透明的宝石,折射出人间百态,可爱的,可笑的,可恨的,可怜的,可恶的。

图:猪槽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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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05-27 13:49
丽江

初冬的下午,屋外一片阴冷,我没有开灯,房间里有些昏暗,手一会儿就冻冻的了。我瑟缩地钻到被窝里,冲了热水袋捂在脚上,在床头柜的书里挑了本《凡高书信》。这是个典型的有些萧瑟意味的深秋,一个带有些许伤感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就好象人们在三月里想着清明的绵绵细雨,在五月里等六月的黄梅天,我会在每年的秋天,等遍地金黄的银杏叶,然后,静静等这样清瑟的冬日。

屋子里外都很静,听得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没看书,我却不自觉想到了丽江。想起了那个晚上,在一个点着篝火的酒吧,听几个素不相识的人轻柔地弹着吉他,唱着我和他们儿时的歌。他们唱得那样动情,我觉得那样温暖。那间小屋一直没有亮灯,我于是得以把自己藏到幽暗的角落,坐在地上,斜靠着一个老式柜子,脚边放瓶清淡的丽江啤酒,它有个很温柔的名字:风花雪月,手上慢慢燃着唱歌人递来的烟。后来,我脱了厚重的鞋子,白白的袜子映在忽闪的火苗边,让人开始分不清真实和虚幻。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空中飘荡。

这就是我第一印象中的丽江古城,在我任思绪驰骋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飞到我的眼前,一个温暖而慢悠悠的地方。

其实我在丽江的时间统共只有短短的两个晚上和半个白天,去过的地方,也只有四方古城,我们住在古城黄山上段的一个小院子里。外面是无尽的喧哗,里面却似乎是永恒的恬静。

去之前,身边所有去过丽江的人都对我说非常喜欢丽江,那个小资之极的美丽古城。通常,对一个地方的评论就象对一个人的评论,都是毁誉参半的。而象丽江这样获得众口一致称赞的城市,我还没有听见过第二个,难怪洛克在丽江玉龙雪山下的雪嵩村一住就是27年。

如同研究红学和《围城》使一部分知识分子先富了起来,“小资”二字,靠它活着的也大有人在,他们解释什么是小资,什么样收入的人才能挤入小资行列,小资买啥品牌看啥电影,最后干脆搞个小资网站,小资报纸,告诉想成为小资的人应该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谈论什么话题。发明这个词的人或者只想表达一种现存的社会现象,结果解释这个词的人用这个词孕育了一个新世界,仿如古兰经一般,引领着迷茫的羔羊们走向心中的“圣地”。我个人对把丽江说成小资理解为:生活舒适,消费不高,可以悠闲散步而无须行色匆匆。

我们到达古城时正逢丽江欢庆撤地改市,所有的马路上都热闹得象巴西狂欢节!人虽然不至于行色匆匆,但也绝对说不到悠闲,在闹哄哄的地方是很难保持平静的,而悠闲是用平静的心情堆砌出来的。随着在四方街上歌舞的人流,和那些满脸洋溢着喜气的四方来客,我也莫名其妙地被节日气氛所降伏,乐颠颠的吃这吃那,东看看西瞅瞅,买了木雕又买皮画,古城既不清丽,我也就无须附庸风雅念古怀旧了。夜晚,满街灯火阑珊,街上人头攒动如同白昼。以四方街为主的古城里有很多走街串巷的溪流,人们用石头护栏把溪流围起来,又用串串红灯笼照亮了石头护栏和它边上一排排古老但并不陈旧的酒吧和店铺。那些有着飞檐的古老建筑里不时飘出匹萨的香气,芝士的味道是那样醇正,而价格却更加迷人,时而也会走出一对情侣,一个是金发碧眼,另一个是我们的小芳。古城被打扮得细巧精致,那些溪流和老屋子象是海边的贝壳,被人洗干净了穿成风铃点缀居室般点缀着这个城市,那一串串大红灯笼和穿着东巴服装的侍者则象是些仿红木家具,刻着古老的花纹,却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这是我第二印象中的丽江古城,象一幅清明上河图,人们怀着念旧的情绪走入画面,就着可乐吃着蒙自的土鸡汤米线。:-)

阿布 2005-05-28 14:00
小子,这些地方你啥时去过,转贴的文章请改一下类型。

bodyliu 2005-05-28 14:42
靠,我是代Leafing(王莺)发表文章啊,是Leafing原创的,她没时间,我就转贴了,好文章啊,图文并赏。

nymphaea 2005-05-30 10:33
去这些地方是我今年的梦想。看了本贴之后,更坚定了我存钱的决心。加油!加油!

余非鱼 2005-06-18 23:09
《文明失落的地方》打动过不少人,bodyliu应该邀请Leafing到这里来,她去过那么多地方,文字又这样地流露自然,该有很多可与我们分享的体验和感受

bodyliu 2005-06-20 23:15
Quote:
下面是引用余非鱼于2005-06-18 11:09 PM发表的 :
《文明失落的地方》打动过不少人,bodyliu应该邀请Leafing到这里来,她去过那么多地方,文字又这样地流露自然,该有很多可与我们分享的体验和感受


我也想啊,可是她那么的忙,而且马上要离开上海去北京工作了,唉......最近的离别好像特别的多......

zi222 2005-06-25 20:52
希望能在40岁前存够钱,40岁后只旅行,不工作!(遥远渺茫的梦想)

leafing 2005-08-25 08:33
不好意思,来了来了。

距离其实越来越不会成为问题,只要有心,大家总在一起。

来北京两周了,一切都挺好的。以后会发些北京的随笔,和大家分享漂泊的快乐。

bodyliu 2005-08-25 12:49
期待ing~~~

bodyliu 2005-10-17 13:40
~~~继续游记的下半部分~~~

上面是前半部分游记,主要路线是从上海到成都去稻城,再奔云南德钦、中甸、泸沽湖、丽江等地。

下半部分是从丽江回上海后再去甘肃夏河转青海东部玛沁,赴扎陵湖、鄂陵湖探访黄河源头,再从西宁返沪

再赴青海

01年五一,我去了青海的几个著名景点,青海湖(鸟岛)、塔尔寺、西宁、盐湖、金银滩、海晏核武研制基地等,对青海印象非常好,高高的天,黄黄的草原,近近的太阳,清新干净的空气,好吃的羊排,美味的酸奶,还有热情的当地人。

尤其对塔尔寺门口卖的酸奶记忆犹新,那酸奶装在碗里,呈膏状,是蒸出来的,上面一层厚厚的鹅黄色奶脂,很象广东的甜点双皮奶,但颜色更厚重些。尝一口,鲜美无比!我本来就爱喝酸奶,吃口这样香甜醇厚的酸奶后,顿时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消失了,味蕾的享受盖过 了一切,我飘飘欲仙……

这次,想极了那里的酸奶,想极了那里鲜掉眉毛的羊排,还有我喜欢的搓鱼子、炮仗面、拌面,想极了那里淳朴的藏民和蓝蓝的天,于是买了票,再次踏上了去西北的列车。不过路线选择了上次没有去的甘南和青东一些地方,主要是从甘肃兰州到拉卜楞寺,转青海东部玛沁 到玛多,看黄河源头双湖。

bodyliu 2005-10-17 13:41
夏河----拉卜楞寺

想去拉卜楞寺是因为据他文章里说,那里和附近的桑科草原曾是他喝着青稞酒长大的地方。回来后我告诉他我去了他的家乡,他淡淡说了句:哦,我夸张了,我只是小时侯跟父亲拍片时在那里呆过一阵。

但是,我已经了了自己的心愿。

我们在夏河的时间不多,所以只去了拉卜楞寺。

图:拉卜楞寺一角

[attachment=1701]

bodyliu 2005-10-17 13:42
拉卜楞寺(甘肃夏河)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宗主寺之一,其他五个分别是塔尔寺(青海西宁)、哲蚌寺(拉萨)、色拉寺(拉萨)、甘丹寺(拉萨)、扎什伦布寺(日喀则)。讲到甘南和青海藏区的寺庙,就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藏传佛教。

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公元七世纪前后,佛教从印度、尼泊尔等地传入西藏,经过三百多年孕育发展,逐步与当地环境、历史、习俗和文化相融合,并在与西藏本地土生土长的苯教(黑教)的宗教斗争取得胜利,公元十世纪起藏传佛教逐渐成为中国藏族人普遍信仰的宗教。 藏传佛教主要有五个教派,按创立的时间顺序分别是宁玛派(红教)、噶当派、萨迦派(花教)、噶举派(白教)和格鲁派(黄教)。起源于噶当派,由宗喀巴大师创立的格鲁派最后统一各地,成为主流派别,由于该派僧人戴黄色鸡冠状僧帽,又称黄教。宗喀巴收的一世D a Lai喇嘛和一世班禅喇嘛,是他的上首弟子。1419年,宗喀巴在甘丹寺圆寂后,Da Lai和班禅以宗喀巴名义转生,后成为西藏的宗教首领,这就是黄教创立的Da Lai、班禅两个最大的活佛转世体系。

具称拉卜楞寺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寺院,虽然这个“最”字尚待考证,但其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和独特的风格确实使这个藏传佛教圣地享誉海内外,成了西藏拉萨以外最大的藏传佛教圣地,也是甘、青、川地区藏族的宗教文化中心,被称为“西藏第二”。1998 年第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的密宗灌顶就是由拉卜楞寺下续部法台江洋嘉措主持进行的(江洋嘉措曾获藏传佛教最高的“格西”学位),可见拉卜楞寺在藏传佛教中的地位。拉卜楞寺尤以闻思、续部下、时轮、医药、喜金刚、续部上六大学院著称,成为藏传佛教高僧的培养基 地,是世界最大的藏传佛教学府。

我们参观寺院中的一座座学院时,边上的喇嘛告诉我们,只有象他们学院地位这样高的学院,才可以拿各种织绣的毯子包裹学院的柱子。那些毯子多是信徒敬献的,织法细密图案精美。学院经堂很大,但粗大的柱子,各种垂挂的装饰、堆绣、佛像和供奉遮挡了大部分光线和 视线,加之本来就没有很多采光,盏盏闪烁的酥油灯似乎勉力支撑着整个经堂,佛像在一个个角落里泛着暗暗的金色的光,慈悲地看着所有路过的、打坐的人,经院显得神秘、庄严而肃穆。看到过天主教堂或基督教堂的人也知道,进了教堂,有限的光线透过彩色幽暗的玻璃 照射进来,给人迷幻的感觉,高高的弓顶又仿若天际,不多时,就能让人忘记自己乃从外面那个纷繁的尘世中而来。宗教通过它们各自的建筑,吸引着各自的信徒皈依到它脚下。

从经院出来,我们去看了拉卜楞寺的酥油花。01年在塔尔寺时,僧人给我们讲了酥油花的由来。当年,僧人为了在冬天也能向佛献花,开创了用酥油制作花朵的先例,此后,寺里的艺僧们不断发展酥油花工艺,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酥油花大型作品,作品通常要数个艺僧花 一个冬天的时间完成。由于酥油遇热即化,故艺僧必须先把双手用冰搓到冻得没有知觉,然后开始用手指、指甲或一些雕刻工具捏塑酥油,手一旦热了,须得立即再浸到手边的冰水盆中降温,因此,几乎每幅作品完成,都有艺僧因此冻伤手指,不少艺僧甚至成为残疾。也因 为这个原因,现在愿意做酥油花的僧人越来越少,酥油花的工艺受到影响,前景堪忧。这次在拉卜楞寺又看到做工依然精湛的酥油花作品,心里其实很矛盾,东西那样漂亮,是为了一种精神寄托,但若因此把手冻残,代价何其惨重呀,我宁可这酥油花工艺失传换取艺僧们有 一双健康的手,当然他们也许宁可手冻残也要换取心灵的寄托。宗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在带给信仰它的人们心灵的平静和安慰的同时,一定要剥夺他们生命或生活的一部分作为回报么?

图:酥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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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42
在拉卜楞寺看到一小喇嘛,7、8岁的样子,在和游人拍照,待我过去准备给他拍照时,他别过了头,拿后脑勺对着我,并从袈裟下向我伸出了一只小手。我不明所以,边上拍照的游人告诉我,他问你要钱,给了钱才给拍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就想拍他伸手的样子,结果 他一溜烟跑了。只照了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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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43
后来,我看到这个小孩儿拿着寻呼机不知在看什么,也看到有喇嘛打着手机从我身边走过。再后来我来到了拉卜楞寺里有一座金塔的庙门口,看到了这个坐在地上转经的老人。

之所以不愿意叫他乞丐,是因为我实在无法把他与我在上海南京路外滩上看到的或畸形或哀求的乞丐相提并论。这个几乎瞎了的老人没有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庙门口的地上,转着他的转经桶,两眼茫然地朝着边上什么地方,他的眼睛几乎全瞎了。

很久以来,第一次,我看到乞丐,鼻子开始发酸。我蹲下身,把一张贰元纸币放到老人手上,老人轻轻抓住了钱,把转经桶放到盘着的腿上,双手展开纸币,象是要给所有人看清楚这张钞票,然后慢慢把钞票拿到了眼前,其实几乎是贴着左眼,用他那可怜的最后一点点光明 看着这张钞票。相机就在我手里,但我实在无法去拍这一幕,老人会听到快门的声音,虽然也许他未必明白那是什么,也可能他已经听惯了那样的声音,并不在乎,可我心里很难过,很难过。门口的喇嘛告诉我,他家里非常困难,所以他出来行乞。他脸上没有那种职业乞丐 式的苦相,有的只是真切的、沧桑背后的痛楚。

我向来无知地以为藏民还是可以解决自己温饱的,有些牧民甚至因为有大群牛羊而非常富裕,几十万的家产对他们并不希奇,素来的文章也是说他们有足够的家财用来散往各处的寺院。虽然知道很多藏族寺院因此而很富有,但我从来没有细想过,寺院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即 使他们有金顶,听说那也有国家财力的支持,几百公斤的黄金白银水银就这样从中央拨下去,或者寺院在养了那些喇嘛后,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又或者他们把钱用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在去过的藏族寺院中,大到塔尔寺,小到路边的小庙,我只见藏民虔诚地带着酥油哈达和 自己的信物进去烧香祁福,却没有见过寺院给予任何穷困的藏民任何施舍。但愿只是我没有见到,但愿佛祖能看到同一片蓝天下它的这些穷困而虔诚的信徒。仅从看到的这点来说,西方的基督教宣扬的仁爱慈善之心和处处给穷人予施舍的行为,倒是让人觉得很温暖。当然我 并不清楚这位老人为何难以维系生计,但无论如何,这样的情形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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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44
玛多------黄河源头

玛多是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的一个县,被称为“黄河源头第一县”,“玛多”是藏语,“黄河源头”之意。

青海有句话:“吃不在花石峡,住不在玛多”,因为据司机说花石峡很荒,没啥可吃的,而玛多(4018米)海拔太高,住在那里通常会有高原反应。然而这次我们去,这两件事都做了。在去玛多的路上,下午两点,车停在了花石峡,司机说我们该吃午饭了,一路上我们 没断过零食,倒也不饿,但因为出门在外,有时候吃正餐这个要求颇显奢侈,所以大家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这样的机会,即使是在花石峡。司机指着路边一家看起来颇为萧条的川菜馆说:这个馆子是这里唯一有高压锅的,你们不是要吃米饭么?就这里吧。花石峡属海拔420 0米的高寒牧区,只有用高压锅煮,才不会吃夹生饭,我先前在从稻城去卡斯的路上吃了两天我们自己煮的夹生饭,看到高压锅当然是喜笑颜开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莫名其妙毫无由来地居然起了争执,也没有酒,有人却象喝醉了酒似的红着脸说起了梦一样的话。我和海将军离开现场出去买我心爱的番茄时,他劝我听过算别生气,说可能是高原反应惹的祸。这句话把我说了一楞,知道有头晕、嗜睡、呕吐、发烧、气喘 等等高原反应症状,这种上火梦呓的症状倒是头回听说,现在回想,是不是这才是“吃不在花石峡”的真正原因呢?呵呵,莫非那里象百慕大那样神秘莫测?百思不得其解。回来后上网查,有人说,那里可能有放射性元素,所以去到那里的人多会觉得头晕不适,不过,我们 碰到的情况,还没人提到。

不过,花石峡的番茄和黄瓜真是好吃,司机说那都是从西宁运来的,我说:你们的黄瓜是甜的!司机看着我,一脸不解:你们的黄瓜敢情是苦的呀,我把脸扭曲成MSN上那张“困惑的笑脸”对司机的幽默表示认同,司机嘿嘿笑了一下。

此后路上,在计划之外,我们意外看到了风大浪急的星星海,起先以为就是地图上说的星宿海,后来向当地人一打听,并核对了路线,方知星宿海在真正的黄河源头上,这个只是星星海而已。

图:风大浪急的星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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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45
过去有“千湖之县”美誉的玛多县,近几年来境内的4077个大小湖泊由于环境恶化,已经有很多干涸,星星海附近原来有很多湖泊,当地的牧民把这些湖泊喻成满天的繁星,故称这里为星星海,而如今,由于土地沙化,两岸土质疏松,布满老鼠洞穴,很多湖泊已经完全 干涸,照片中的星星海水位也比原来下降很多。司机师傅说,他上次来玛多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玛多是青海省最富裕的一个县,真正的风吹草低见牛羊,而如今,因为环境恶化,鼠害严重,土地变得贫瘠,根本无法放牧,加之玛多是全国海拔最高的县城(40 18米,县城平均海拔4500米),比有“世界高城”之称的理塘(4014米)还高4米,难以进行其他种植活动,玛多如今成了青海最贫穷的一个县,不少牧民原来每年收入上万,现在只能靠领救济或替人缝缝补补每年千把块钱收入度日,旅馆用电需要用柴油发电机 ,晚上11点以后就停电,西北的天亮得晚,早上8点之前由于没电,县城里的人们几乎都还在梦乡。

星星海是深蓝色的,美得很沉静,我们在附近,试图拍些照片,但强烈的风把我们吹得东倒西歪,风沙不时钻到脖子眼睛里去,脸被冻得痛了。这肆意的狂风象是恶魔,诅咒着人对环境的破坏,让我们无法接近这沉睡的美人。我们落荒而逃。

此去的一路上,我们看到了鹰,不是被关在动物园里坏了一只眼睛的愤怒而无奈的鹰,而是傲然在我们车头一闪而过的真正的草原雄鹰!他在天地间自由游走,用他的速度和力量藐视着我们的存在。

图: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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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46
我真高兴呀,能看到雄鹰在辽阔的天上翱翔,就象看到野天鹅能在星星海里悠闲地嬉戏,就象后来看到黑颈鹤在那片湿地中优雅地散步。但是,照片中的黑颈鹤不知何故只剩下了一只,司机说,黑颈鹤应该是成对出现,如果只剩下一只,那她活不长了。我们停下车想拍她优 雅的身姿,我试图慢慢靠近她,但她从容地走开,然后,飞走了。这个时候,我不仅惋惜镜头太短,心里更是牵挂着她和她同伴的下落。那时候,想起来朱哲琴有支很好听的歌《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为她诉 说喔~啊~,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讲一个女孩为救丹顶鹤陷入沼泽而再没有出来的真实故事。每次听都要落泪,为这个女孩,也为丹顶鹤。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已经很贫瘠的湿地是不是也正在日渐缩小,这只可怜的黑颈鹤是不是很快会失去自己的家园。

这些可爱的生命啊,它们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家园正在因为环境恶化而被吞噬。我们能为它们做些什么呢?

图:孤独的黑颈鹤(使劲儿看图当中那个刚飞起来的小白点,就是她了,很漂亮,下面的湿地就是她正在缩减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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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47
扎陵湖、鄂陵湖

传说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初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在扎陵湖畔。“扎陵”是蒙古语,意为“灰白色的长湖”,“鄂陵”也是蒙古语,意为“青蓝色的长湖”。扎陵湖和鄂陵湖被誉为黄河源头的两颗明珠。黄河在巴颜喀拉山的约古宗列地区汇集了众多小河流后,汇成扎陵湖和鄂陵 湖,形成干流,向东流去。扎陵湖和鄂陵湖是黄河上游地区最大的两个淡水湖,也是黄河形成干流的重要补给水源之一。
一路上,碰到一些去过扎陵湖(海拔4294米)和鄂陵湖(海拔4272米)的当地人,都对我们说:那湖才叫美,远胜青海湖,湖水的颜色永远变幻着。当面见了,真是如此!
青海湖是深深的蓝,看到它,心一下子沉到了湖底。扎陵湖的蓝,那样纯粹,轻而易举把人的心诱惑到了湖边。从不同的角度,当光线变换时,扎陵湖的蓝色就会变成青蓝,墨蓝,碧蓝,湖蓝,蓝绿,每种蓝都纯净得不象是人间的色彩,与之相比,调色板上的颜色显得呆滞 浑浊,城市的天空烟雾弥漫,在任何其他人工工艺上的颜色都没有如此的灵动。

这蓝乍现眼前的一刻,我们进入了天堂。

人瞬间被蓝色涤荡了,洁净了。蓝融入了我的细胞,我觉得自己成了透明的蓝宝石,行走在水天相接的天际,如风般自由,了无踪迹。天地间除了这蓝,一切都消融了。

图1:扎陵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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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远眺鄂陵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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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49
傲然宽广的梅里雪山让人敬畏,碧蓝无边的扎陵湖、鄂陵湖使人净化。这神山圣湖,象是那睿智的长者,只静静坐在那里,温和地看着你,你就被他打动,为自己的罪恶忏悔,或对未来重燃希望。

图1:双湖边的哑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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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牛头碑下措哇尕什则多卡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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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蓝天下的经幡,扑拉拉飞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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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51
塔尔寺

“塔”本是佛教用语,意为“坟”,原是用以摆放舍利而设。塔尔寺是宗喀巴大师诞生的地方,寺庙四周被八座似莲花盛开的山包围着。传说宗喀巴大师三岁开始学习佛法,七岁出家,十六岁前往西藏求深造,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青海。大师的母亲在青海念子心切,让人给 在西藏求学的儿子送去自己的一缕白发,宗喀巴见信非常感动和难过,但为不中断学业,他刺鼻给母亲写了封血书,并让人给母亲捎回一缕自己的头发,请求母亲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建一座佛塔,把自己的头发和血书放在塔下,做自己的替身。这样就先有了塔尔寺中的那座宝 塔,此后经年,宗喀巴的信徒逐渐围着塔身修建了庙宇,后来,这里就被称作了“塔尔寺”,先有塔而后有寺之意。

塔尔寺里有不少这样红红绿绿的窗户,用木板钉死,阳光和声音都透不进去,据说是为了让僧人用心功课,眼耳不闻窗外事,把窗外和窗里隔成两个世界。我问导游那为什么还要这窗,不要岂不更干净。导游没理我。窗户边上棕色的两大块据说是一种特别的草,把它镶在墙 上一为防震,二为透气,三为美观。上面两根伸出的管子印象中好象说不是为了排水,具体为了什么倒是忘了,以后去的人可以再问一下。简单的一个墙面上生出这许多学问来,让我们感慨万分。

在塔尔寺大金瓦殿前,有很多五体投地的虔诚藏民,看到我手里的相机,坐在门口的喇嘛只是朝我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并非如何不尊重他们的信仰,只是想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带回到另一个世界里来。有那么多那样小的孩子在一起,让我非常吃惊,我向来以为朝圣路漫漫,只 有大人能经历这一切。也许现在藏民生活改善了,他们有能力负担孩子一起来朝圣。过去,凡信徒,一生中能去过拉萨一次,也就是最大的功德了。现在,如果他们从小就能很轻易地到达心中的圣地,那他们长大后对圣地的虔诚是否依然会是那样狂热和不渝。

人往往对得不到的东西怀着最大最热切的念想,而一旦得到,一切都可能烟消云散。如果得到的并非自己所希望的,也许会怀疑过去的努力是否值得,也许甚至因此抛弃原有的信念和追求;如果得到的正是实现了以往的目标,那么可能因为失去了新的生活方向而茫然不知所 措。婚姻也是一样,想要得到的时候,即使历尽艰辛,每天的生活也是满足,一旦得到,发现并不如想象和希望的那样好,难免懊恼或沮丧;得到了,发现确实也不错,又会为没有新的地方去赢取战争的胜利而迷茫,很多婚外恋并非因为婚姻不幸福,摩擦由小变大只是个借 口,没有地方去发挥那原始的猎取的本能却是个潜在的事实。得到未必就是好事。


图1:塔尔寺盲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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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大金瓦殿前-----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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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liu 2005-10-17 13:52
循化面馆

我非常喜欢吃面食,最早是因为妈妈胃不好,家里经常下面吃,然后是学校里兰州人卖的炒面片,几乎吃不腻,后来是学校附近一个面馆里用很粗的面条煮出来的菜汤面,但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有找到用这样的粗面下的菜汤面了,非常遗憾,再后来就是妈妈住院期间医院边 上那间面店,妈妈喜欢吃那里的蟮丝面,我经常让他们多加青菜买去给妈妈。小时候,家里有拮据的时光,妈妈为了不让我一次把好吃的都吃完,会笑咪咪对我说:“少吃多滋味啊”,如今,在青海,连着吃了五天的面,我终于又想起了妈妈这句话。

青海藏区,很多乡镇都开有叫循化的面馆或饭馆,因为途中曾经过循化撒拉族自治县,我知道这是个地名,于是猜,这循化面馆莫不是和上海的温州发廊一般,因为循化人特别会做生意,所以都出来开饭馆了?与当地人攀谈后知道情况八九不离十,撒拉族是青海特有的少数 民族,而循化被称为“撒拉族之乡”,撒拉人做得一手好面,于是都外出开馆子。

那天在玛多附近温泉乡一家循化兴隆饭馆照常吃羊肉炒面片,闲着也是闲着,我转到厨房间去看他们,锅里热气腾腾,一锅下面,一锅放羊肉。我们聊起来。现在青海大部分地方烧火用的都是煤,每家每户都晒着小煤球,我问,书上说,有牦牛的地方人们都烧牛粪,为什么 你们不用牛粪而用煤球,他们倒不嫌我书呆子,告诉我煤方便,也不贵,热量也比较足,但是牛粪也有不少好处,没有烟,随处可以取用,而且烧牛粪明目,不象煤熏眼睛,当然他们不知道,烧牛粪还环保。他们又热情地带我看了后院刚割下来的羊腿,以表示他们给我们吃 的羊肉都是新鲜的,而我则看到了边上放的冰柜,里面储存了不少羊腿。我不习惯在牛羊成群的山边看到电器,虽然他们的电视里放着藏语说的希奇古怪的西游记,这表示党和政府并没有忘掉这个在闹哄哄的城市建设之外的边远而寂静的角落。文明如癌细胞般一点一滴地渗 透进来,虽然远谈不上彻底,也绝非改造,但毕竟正在悄无声息地吞噬这最后一片净土,很快扩散开来。不远的将来,他们也会上网看到整个的世界,看到非洲难民,看到鸡尾酒会,看到迪斯尼,看到宝马命案,看到巴黎的时装秀,看到吸毒卖春,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会不 会被那个精彩刺激而又肮脏的世界吓坏,不知道那个时候中国是不是已经够强大,不知道那时候的人们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不知道那个时候,藏民们是不是还能保留自己五体投地的信仰。如果没有了信仰,藏民该如何生活下去?也许到时候他们可以来问我们,没有 信仰来掌舵,我们的生活之舟也已经在无边的海上漂泊了很多年。

羊肉面片四元满满一碗,看我一点没剩地吃完,同伴再次对我的胃口表示了惊讶,而我则对他们持续几天的惊讶表示了惊讶。

不过,确实,在连续吃了五天面条之后,我终于向所有长得细长的食物投降,满大街找稀饭和粥。毕竟是江南人,胃也始终是江南的胃。在国外时,我也感慨,毕竟是中国人,胃也终究是中国人的胃。每次在唐人街吃叉烧饭,我都自豪有一个中国人的胃,可以享受吃的乐趣 ,而不是把吃变成健康生活的负担,虽然我几个赞成健康饮食的朋友对此颇不以为然。

羊肉面条是青海藏民生存之本,而活佛则是藏民的精神依托。循化不仅以它的面条闻名,这里还诞生了一名举世闻名的活佛。1941年,第九世班禅大师圆寂,人们在循化县温都乡一户藏民家中,找到了一名灵童,乳名官保慈丹,找到时已经3岁。经过堪布会议厅进行占 卜、降神、辨认前世班禅用过的东西等选择灵童的程序,认为该灵童是九世班禅的转世灵童,并迎到西宁塔尔寺“供养”。这就是后来的第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至今,循化的某处路边,还供奉着他坐过的石凳。

郭氏三兄弟

去青海前,一个刚从青海回来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玛沁的司机,说那里租车不容易,找到能去玛多的好车更难。如找不到合适的车,过去可以找他帮忙。司机姓郭。在去兰州的火车上,我与郭师傅取得了联系,此后多日,虽然我们尚未到玛沁,但一直与他保持联系,他对 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并适时做出指导,同时还主动提出由他在西宁的大哥替我们买回程的车票,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和收获,为回程车票,我们发了不少愁。即便如此,我还是担心,因为我们素未谋面,这位郭师傅会不会象不少北方人那样雷声大雨点小呢。结果充分证明了 我肚子里城里人的小肚鸡肠。郭师傅在西宁的大哥自己垫了三千多块为我们买了7张回程卧铺!在西宁准备回上海时,我们问及郭师傅有没有为买车票发生其他额外支出时,大郭师傅大手一挥“没有!”。

在从夏河—同仁—泽库--同德—玛沁的路上,几次因为没有接受信号而失去与郭师傅的联系。待我们到同德后,郭师傅来电,说他已经开车到同仁,问在哪里接我们,我们就这样和他失之交臂。在玛沁,接我们的是郭师傅的二哥,当地一位医生,因为郭师傅在外地无法赶回玛沁,所以关照了他和他 的一个朋友开车送我们去玛多。若没有他们,当地实在难找一辆好车,哪怕是北京吉普2020。我们在从泽库到同德的一路,因为找不到象样的车,7人坐一辆破昌河,在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大路上抛锚数次,偿够了苦头,去玛多的路并非阳光大道,郭二师傅的车对我们 而言实在很宝贵。另外,玛沁的司机通常不愿意去玛多,一来因为天气多变,路不好走,二来因为玛多太高,实在不过是穷乡僻壤罢了。后来,因为郭二师傅对路不熟,而同去的另一位司机又是20多年前去的玛多,车错过了玛多,径直开往巴颜喀拉山口的清水河,我们因 此幸运而意外地看到了星星海,看到了草原雄鹰,看到了黑颈鹤和野天鹅。而两位司机却多开了五个多小时,300多公里的路程。300多公里,上海可以到哪里了呢?而在茫茫无边的青海高原上,只是几个小时单调重复的风景,和催人欲眠的高原反应。两位司机对我们 却毫无怨言。

这一家三兄弟如此热情的帮助,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那个学法律的藏族司机

载我们从玛多去双湖的司机姓刘,是青海民族学院法律系毕业的,在藏族司机里找到同行,我有点吃惊,但多少也有了些亲近的感觉。小伙子27岁,和其他藏民一样,浓直的眉毛,笔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眼睛,紫红色的面堂有些发亮,显得非常健康,以南方人的标准, 长得很帅,小刘已经是两个“孩子他爹”了。由于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现在在政府部门做法律的藏汉文翻译工作,国庆节放假,就出来做司机赚点外快。小刘说自己是Gong Chan 党员,我问他信不信Gong Chan 党,他嘿嘿笑了笑,党员嘛,总要信的,而且党对我们也很好,给我们牧民造房子。我问他是不是还相信藏传佛教,他说也信的,因为家里人都信嘛……现在藏民信佛的又不能喝酒不能杀生了,这句话倒是让我诧异,我问那你们那么有名的青稞酒酿来谁喝呢?他说反正真正 信黄教的都不能喝的。可能是给来旅游的人喝的吧,虽然学过法律,他的笑还是和其他目不识丁的藏民一样,憨厚、淳朴。当然,这不是说我笑得狡诈,通常来说,我还是蛮淳朴的。

印象最深的是他提到在川藏青的交界处,有些“三不管”地区,那些山谷风景异常迷人,然而由于交通闭塞,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里面抢劫杀人如杀鼠般稀疏平常,这可是他的原话,不是我夸张,他说,最后往往家族里给对方一笔赔偿就能了事。小刘说,这样的地方, 即使胆大的藏民也不敢轻易前去。他曾经在那呆过一段时间,看到的情形实在惊心动魄。这番话说得我也实在心惊胆战,即使对那“异常迷人”的风景垂涎三尺,也只能抹干嘴边的口水把剩下的往肚子里咽。玫瑰果真是带刺的。

后记

当初爸爸妈妈并不知道我要去的稻城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只在知道我又要去青海后说:“那里以前是人家吃官司的地方,现在你却自己花钱去找罪受。”

西宁的郭师傅后来送我上火车时说:“你们觉得这里好,我们只觉得你们江南的风景好呢,小巧玲珑的,看那园林多秀气,就是东西吃不惯,哈哈。”

我却象是中了魔,一到累了,倦了,烦了,腻了,就想离开这地方,只觉得一切都是混沌不堪,只想出去看看干净的天空。那干净的天空,没有现代文明的地方。

bodyliu 2005-10-17 13:53
川滇甘青流水帐(对有兴趣出行的,可以参考)

记录了一些价格,时间,路程和当地的基本生活情况,仅供参考。

9/13 8点50上海飞成都,2个半小时,中午11点20到成都双流机场。下午购买气罐、食品等补给(后来证明非常重要,后面在路上的两天都靠它们,在稻城也没有那么多的合口味的食品),晚餐在狮子楼吃火锅,贵且无甚特色。宿喜来登。

9/14 9点坐成都到康定的班车,车票每人112元。被困二郎山隧道口达5个小时,晚22:15抵康定。立即在汽车站购去稻城的班车票,每人125元。晚餐9人共50元。住宿9人共240元,宿汽车站附近一旅店。

9/15 6点坐班车往稻城,中午在雅江停车午餐,9人共50元不到一点点。下午车经理塘,温度骤降,部分人开始在车上呕吐或头痛。晚7点半到稻城。宿亚丁人社区,无电,有桶装冷水,床位较干净,每床30元。晚餐9人共100元,在香格里拉饭店左边的一家饭店,甚大 。饭菜味美价廉,两天没吃上好吃的了,推荐!

9/16 8点起在稻城早餐,3人15个包子,6碗甜粥(吃点甜的可缓解高原反应)加酱菜一共才8元。在亚丁人社区边上的小药店里买肌苷口服液、葡萄糖(这两者配在一起用疗效更佳,有服用说明)及肌苷片(最后全被吃完,很管用,不过后来偶在丽江买比这里便宜一半)。 上午休整,午餐在香格里拉,10人180元贵且不好吃。下午包车去温泉泡浴,然后去色拉及蚌河观日落,可惜天色不佳,灰蒙蒙的,两辆小面包共100元。晚上又回香格里拉边上的饭店吃饭,无电,烛光晚餐,100元与前晚同样的饭菜。由于听几个司机说卡斯有路 段塌方,车辆无法进入,故从卡斯出来会有问题,对大家的紧迫的出游时间可能有较大影响,饭桌上大家讨论变更行程,分歧较多,但最后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赌一把。部分驴友对于徒步卡斯一直犹豫不决,大家决定先带上所有东西,到时候再根据各人身体状况见机行事。考 虑到第二天要直接徒步去卡斯,住牛棚,故连夜向亚丁人社区租借防潮垫及帐篷,防潮垫5元/个/天,帐篷35元/个/天。晚转宿亚丁人社区边上的电力招待所,有电,有冷水,20元一床,但不甚干净。

9/17 7:45租车出发去亚丁,亚丁门票每人128元,没看到有可逃票的机会,也值。中午到达。途径日瓦小镇。下午约一点半从亚丁开始徒步去往落绒牛场,一路风光无限。途中去看冲古寺及珍珠海,晚6点到落绒牛场。晚饭没胃口,宿12人大帐篷(没的选择),同帐篷 有磨牙及打呼者,并有老鼠在被子上来回跑动,加之体力消耗很大,一夜未眠,苦恼,犹豫是否徒步去卡斯,甚至想取消此后的青海计划。

9/18 早起见雪山露脸,心情好些,决定去卡斯。中午11点出发去卡斯。一路下了7、8场雨,6人6马及4个马夫,3马驮行李,2人骑马,2人轮流骑马,另2人全程徒步。下午3点不到过牛奶海,晚6点半到卡斯牛棚,人困马乏,极其自虐。打发掉3名马夫及3匹马,留 下多吉大叔及他的3匹马。晚在牛棚搭2帐篷,3人一顶,多吉大叔合衣睡在火边。

9/19 8点多起床,埋锅造饭,10点早餐,很好吃的压缩饼干麦片粥,榨菜,还有皮蛋瘦肉粥。11点从卡斯牛棚出发去卡斯村,3马驮偶们的行李,6人皆徒步,下山路,天又晴,晚上休息得也很好,大家都比较轻松且快乐,一路看风景拍照,下午约4点到卡斯村。17点租 用村里人1万元买来的拖拉机出发去日瓦,5个乘客,3个司机。从卡斯去日瓦仅一条山路,晚有重雾,拖拉机时而无灯,全靠我们的头灯营灯照明,险象环生。满天星斗,美丽致极。晚22点15分抵日瓦,宿教育宾馆,真冷,无热水,还算干净,40元每人。在宾馆晚 餐,5人70多元贵且不好吃,但也只能将就了。

9/20 8点半起床,在宾馆早餐粥馒头榨菜和臭鸡蛋,每人5元,好吃的粥只有一脸盆。上午休整找车,13点15分找到车回稻城,小昌河150元一车。约15点半到稻城,在喜波热与腐败了两天的其他驴友会师,遂包车去乡城,115公里,2小时到。宿香巴拉饭店,漂亮 ,干净,可洗热水浴。推荐!但偶把心爱的T-shirt和登山裤落在那小小的衣橱里留给当地同胞了,大家再去要记得走时拿衣橱里挂着的衣服。

9/21 6点半起床,早餐甜浆、包子、热粉,好吃,饱。7点半继续出发去德钦(经得荣)。乡城到得荣197公里,得荣到德钦184公里,路况不错,偶有滑坡、落石和泥石流。途中迷上藏歌。有尼玛(藏语“太阳”之意)大叔在,此后一路阳光普照。中午11点半到得荣, 13点到奔子栏午餐,云南的菜,明显口感质量较好。下午2点半继续赶往德钦。15点到金沙江大转弯处拍照,后入东竹林寺闲逛,遇一美目小喇嘛,欲与之拍照被无情拒绝,伤自尊。晚约6点到德钦,宿达圣宾馆,160元标间,有按摩浴缸,腐败!在达圣附近的一家 清真牦牛肉馆晚餐,牛舌不中看,但做成凉拌的既有江南冷盆的精致,又酸甜可口,美极!餐后随二FB分子去捏脚,但不舒服。在汽车站买第二天8点半从飞来寺去西当温泉的车票,15元一人。

9/22 早上6点45出发坐前两天一直包着的尼玛大叔的帕杰罗去飞来寺看日出,车程约15-20分钟,50元,贵了点。浓雾缭绕,未看到日出。8点半坐班车出发去西当,其时云开,见梅里卡瓦格博主峰及群峰,狂喜,去西当的班车且停且开,藏民欣喜地看我们的相机。梅里门票63元,中午11点到西当温泉。午餐面条,四元一碗,木筷发黑。中午12点出 发包骡子翻山去雨崩村。每马(包括一马夫)140元,晚6点到达雨崩上村,再往下半个小时是雨崩下村。下山段骑马极不爽,我被颠得胃气痛,不如徒步。租马从西当温泉到垭口100元,然后可徒步下山去雨崩村。晚宿雨崩下村的神瀑客栈(阿青布家),为离雨崩神 瀑最近之客栈。老板让偶们自己做晚餐,同行驴友遂自己捉鸡杀鸡烧鸡吃,哈哈!其乐无穷!村里无电,带头灯炒各色蔬菜鸡蛋,甚是好玩。9人共100元。

9/23 早7点起床,早餐自己煮鸡蛋和麦片。9点徒步去雨崩神瀑,步行约3-4小时到达,最上面一段特别累人。中途午餐面条及腊肉青菜,还有新鲜牦牛奶,很好吃,20来块,就是咸了点。下午4点回到客栈,立马打点行装出雨崩。雨崩下村有马场,下村到垭口70元一马(包括马夫),到温泉140元,但下山徒步更快更舒服。16:45从 下村马场出发,18:30到垭口,然后步行下山。到垭口之前手机无信号,过了垭口就和司机联系接我们回德钦。20:00到山下西当温泉,终于在天漆黑前下山,快极了,当天在崎岖泥泞的山路爬上爬下近六小时,极累。晚8点半车来接我们回德钦,路上与达圣联系 晚上住宿,正好有最后两间标房,150一间。22:00到德钦,仍吃清真牦牛肉馆,又吃牛舌。

9/24 早7点半起床,8点半坐从德钦到中甸的班车去中甸,每人33元,下午3点15分到中甸。宿中甸青年旅社,2人或3人房均为50元一间,挺干净。然后坐尼玛大叔的车去属都湖,风光无限,来回80公里,门票每人15元。晚上洗温泉浴,然后在茶艺烧烤晚餐,偶着 凉,加之吃多香蕉、烧烤又不消化,拉肚子。

9/25 早7点半起床,8点早餐稀饭皮蛋和饺子(饺子论个卖的,偶换算了半天它的物价算不算贵,结果和上海差不多),然后坐尼玛大叔的车去虎跳,可能因为没有下去,感觉不到什么落差的气势,又巨多游人,感觉不好。然后直赶丽江而去,午餐5人60元,4菜1汤。下午 约4点到丽江,四方街挺古色古香的,丽江有点象中甸,恰逢丽江撤地改市,听说老江也来了,人暴多。住驴友家园。晚独自去逛四方街,在蒙自米线吃20元的土鸡汤米线,那个鲜啊~~~。晚11点与其他人碰头,吃夜宵夹心糯米巴巴,有江南口味,很好吃,还有丽江 烤鱼和云南红,1点回旅馆睡觉。

9/26 早7点起床,早饭是包子、丽江巴巴(甜咸各一)、米线、鸡豆凉粉。然后仍旧坐尼玛大叔的车出发去泸沽湖,11点50分经宁蒗彝族自治县,蛮好玩的小地方,人马羊一条路,车一路,还堵车。12点在农家乐吃午餐,1点继续出发。泸沽湖门票41元,下午3点多到 达。住朵朵家,拍夕阳。晚餐烤全羊。晚上泡吧,看星星,聊天,惊喜地看到一颗闪亮的流星划破长空!赶紧许愿!!2点半回去睡觉。

9/27 早8点起床,上午在朵朵家泡着,喝奶茶听音乐翻书,平静,发现这时候放中国摇滚很合适,虽然苍蝇很多,蜡烛好象用处也不大。奶茶非常好喝,感觉很享受。下午12点三刻出发回丽江,6点到,仍在大肚老板娘店(大风车边)晚餐。去农行ATM取钱,卡被吃掉,狂 怒!!!买云南白药,肌苷片/口服液,创可帖,白药喷剂等备以后用,然后回去洗澡,再出来逛,和Stella买木雕从180元还价到80元。吃夜宵,糯米圆子很好吃,是肉的,就我一人在吃,他们嫌油都不吃。一点回去睡觉。

9/28 早8点半起床,10点出门取被吃掉的卡,买牛肉干。午餐后12点15分打的去机场售票处坐班车去丽江机场,起步价6元,班车10元,半个小时到机场。上航下午2点10分发,40分钟后到昆明,停了有一个小时,晚6点40到上海。

(以上是川滇部分,甘青待续)

bodyliu 2008-04-08 13:01
重新调整了一下(文字在上、图片在下),顺便再看了一次

有些感动,也有些伤感,怀念那些置身于湖光山色中的日子

毛毛王 2008-04-08 13:52
那景色美的都不大真实了,好象虚幻梦境般。

dnd96 2008-04-11 10:48
NND,又看了一遍,搞得我心动不已,荷包跳动不已~~~[s:23]

leafing 2008-06-27 11:29
老刘,实在对不起,回家翻了下,才想起来甘青部分流水账后来一直么有写 [s:38]

不好意思,只好麻烦你尽快到网上搜索一下啦,还可以打电话给老郭了解下一些时间上的细节,他应该有一手资料。

还有车的事情你们也尽早联系吧,老郭现在还是负责在当地搞车的。。

bodyliu 2008-06-27 22:15
Quote:
引用第36楼leafing于2008-06-27 11:29发表的  :
老刘,实在对不起,回家翻了下,才想起来甘青部分流水账后来一直么有写 [s:38]
。。


[s:29][s:29]欺骗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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