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收回此前对冯小刚同志《非诚勿扰》不恰当的评论,冯导着实不易
节选一段《三联周刊》的采访:
三联生活周刊:...电影里植入了许多广告...以华谊现在的实力和您的个人影响力,还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融资么?
冯小刚:其实在这件事上,我每次都在挣扎,和他们打架。这次,为了那张某银行信用卡的镜头,我把一个刻着我名字的杯子摔得粉碎,玻璃碴子都溅到了我脸上。他们非让我接上这镜头,我说,你们觉得这好看么?
旁边有人凑上来说,导演,我觉得这是这片子里最美的镜头。
我一巴掌就把桌子推翻了。我说,你们知道么?你们躲在后面,但每个人看到这个,骂的人都不会是你们,而是我冯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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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梅兰芳》的失望在于,为什么不再深刻一点,除了表现他的“被绑架的人生”外,也能表现出他懦弱、精明、世故的一面。
冯小刚:我拍《天下无贼》的时候,原来想找姜文演刘德华的那角色。姜文说,你能不能把王薄的道德底线再往下踩一脚,让他坏到底?他不坏到底,良心发现就没力量。你现在的王薄,不是在地面,是在茶几上。我说,你说得特别对,可我现在就连在茶几上的剧本都通不过。
张宏森费了多大的劲去做领导的工作,领导就一句话:为什么拿贼做主角,社会意义在哪儿?你非要我跺地下,片子就没法拍,拍就得在茶几上。
我们评价一部电影的时候,写文章时,老觉得自己不在意识形态里,但拍的人都在意识形态里。导演们一方面被影评人批评,觉得电影太肤浅——这不是烈酒,是葡萄汁;一方面必须得跟电影局讨价还价。这夹缝里,还得把电影往前推着走。这市场你不占,好莱坞就给你占了,因为好莱坞是什么都可以弄。
我希望有人能透彻地写出中国电影导演面临的困境:这塑料膜绷在那儿,怎么也冲不出去,但大家都还在那儿拱。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大家都说,我们电影里的人物不饱满,要写人性的暖,就得有人性的恶。现在是只能写人性暖,不能写人性恶。我觉得《梅兰芳》不错。
其实我们大家去批评一个电影时,要考虑到电影的处境,在这个处境下,导演能做到什么程度。如果能做到的程度没做到,那是导演的问题,但如果是环境不允许他做到,就是环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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